寂寞何以堪

【尊礼】以礼为尊1

|是之前和 @艳小伙 的联文,这部分是她写的

后文(2)(3)

  午后,天色渐阴,湖面被风吹开阵阵涟漪,连隐藏在水面下的两岸风景也被揉皱,这里三面环山,一条幽长的小径从没有山的那面蜿蜒,隐入杂乱的森林里。

 

  湖中央是一座简洁风雅的亭子,亭柱上刻着潇洒的字迹,浅色纱简单的绕了亭柱几圈,被风温柔的吹开在空中飞舞舒展,轻轻的,几声琴音从亭中传出,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清亮悦耳,如洞穴里一汪宁静的潭水落入一滴水般的空灵。

 

  抚琴的人用发带高高束起一头柔顺的蓝发,一身清雅的水蓝色衣袍,身材颀长,随意的挽起袖子,露出来的手臂比起其他男人来有些白皙,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使得手臂线条更多添了几分美感。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虽带着温和的笑意,亦包含了高人一等的高傲。而他确实有这个资本,被世人所传说敬仰着的,有着“青王”之称的宗像礼司。

 

  浅浅的琴音被突如其来的火焰打断,礼司眉头皱起,不悦的用袖子抚灭琴上的火焰,纤长的手指迅速挑出放置在桌案上的长剑,动作敏捷的拦住来人下一步动作,“赤王尊上,您的行动一如既往的令人不悦。”

 

  来人一头张扬惹眼的红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额前两缕叛逆般的垂在脸前,一身黑边红底暗金绣线的华丽锦袍彰显着此人高贵的身份,有着和青王宗像礼司同样地位的赤王周防尊,被世人称为尊上,此时他凶恶的面相上是一副挑衅的笑容,手握成拳挡住宗像的攻击。

 

“整天摆弄这些麻烦矫情的东西,倒不如陪我酣畅淋漓的打一架。”周防哼笑了一声,手臂用力猛的挥开礼司的剑,手上燃起的火焰一个反手甩去。

 

  礼司不得不提起精神应战,手持天狼星稍干脆利落的斩开那些焰火,还有空闲的对周防说道:“真是一头野蛮的兽,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整天啰啰嗦嗦,你是那些迂腐的夫子吗!”

 

“那我也不会收您这种屡教不改的坏学生。”

 

……

 

  两人在震撼天地的战斗里还不忘占几下口头的上风,但那和两个四岁小孩子的吵架毫无区别,只是话语成熟了些罢了,也因为这里除了周防和宗像的手下之外无人踏足,那些世人自然也就不知道叱咤风云的两方势力主那略微幼稚的一面。

 

  越打越兴奋的周防在水面上忘乎所以的与宗像交战着,接二连三炸开的水柱溅起密密麻麻的水珠,映照出湖面上的两个人,然后迅速的落回湖里,引起一小片的涟漪。

 

  红蓝两道力量互相对撞,引得四周地面些微的颤抖起来,萦绕着蓝色长剑挥舞,每个招式都凌厉无比,轻而易举的划破空气,空手应战的周防浑身都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握成拳的手就像是个火球一样,凭着感觉完全没有章法的打着,其破坏力极大。

 

  宗像踩着飞速袭来的火焰,帅气的在空中翻了个身顺势落在水面上,一头蓝发因为打斗而已经散开,宗像伸出一只手扯掉已经毫无作用的发带,甩了甩凌乱的头发,平稳下紊乱的气息,手中长剑直指同样浮于水面的周防。

 

  开始微微喘息的周防握紧双手,对着宗像做出攻击的姿势,整个人像是被激起斗志的狮子一样,粗暴且疯狂,他只有在宗像这里才能如此没有任何顾忌的打上一架。

 

  战斗持续约一个时辰后,宗像脸色微变,也不再正面对抗,开始借力打力的去压制并疏散着周防的力量,一年前因为十束多多良的原因,周防在与无色的战斗中曾中计走火入魔过,虽无色已死,周防也情况堪忧,宗像耗尽半生修为才堪堪保住周防的性命,不过除了草薙和淡岛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如今的他,元气大伤,根本不足以长时间和周防抗衡。

 

 

  日落西沉,周防才终于收手,临走前神色有些失望的对宗像说道:“你没有使出全力。”

 

  站在亭子里的宗像极力的掩饰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四肢,表面依旧冷静如初,对周防的话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周防只当他不想再去应付自己,也没多想,转身就踏着湖面施展轻功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里。

 

 

  当周防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宗像才卸下沉重的伪装,眉头紧皱,冷汗不住的从额头流下来,颤抖的右手再也握不住那把利剑,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宗像早已没有力气发出半点声音,疲惫的身躯狼狈的靠在案桌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着,渐渐的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最终一片漆黑。

 

  直到半个时辰后淡岛从外归来,才发现宗像昏倒在亭子里,散落一地的蓝发寸寸成雪,淡岛心脏猛的一跳,急急忙忙的叫人来。

 

  伏见的医术是无可挑剔的,淡岛看他脸色从接触青王时就十分难看,她想起一年前青王为了救赤王尊上,不仅失去了半生功力,右手也因那时受到损害,根本大不如前,若没有那特殊力量的存在,就连伏见拼死一搏也极有可能压制住青王。曾经隐于深林的白银王特地给青王诊断过,说他恢复巅峰时期的状态几乎是天方夜谭,现在还能持有内力已是万幸。

 

“怎么了,伏见,情况怎么样?”淡岛是在耐不住煎熬,很是着急的问道。

 

  伏见看了淡岛一眼,神情复杂的回道:“很不乐观,我不知道青王的右手之前是受了什么伤,不过这次旧疾复发,再加上今日算是自残的战斗,武功尽失,而且……”

 

“而且什么,你快说啊!”顾及到青王还在旁边,淡岛尽力的压着声音。

 

“而且青王的眼睛日后恐怕是看不见了。”伏见抿嘴垂下了头,青王的病本就没有彻底治愈过,又加上连夜处理事务,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重伤到这种地步。

 

“什么!”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绵长的沉默蔓延开来,淡岛陡然间觉得自己生生多了几根白头发,她面色凝重,歪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青王,其实他很早就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淡岛深呼了几口气缓过神,快速几步走到书架前,在木隔板里拿出一封信交于伏见,“按着信里的去做,一定要快,若是青王目前的状况被那些人得知,我们一个人都别想活下来。”

 

“我知道了。”伏见拿着信走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吩咐在外面看守的人绝对不能放进去一只苍蝇。

 

  淡岛正准备给草薙书信一封说明情况,刚铺开宣纸,还未写下一笔就放弃了,现在这个关头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赤王那边的人,况且她相信草薙会猜到其中的缘故。

 

 

  只是一个夜晚的时间,江湖上就发生了一件轰动所有人的大事,势力主青王宗像因练功不慎而导致功力尽失,那些本就虎视眈眈的小势力趁此好时机集结在一起围攻青王,在混乱的战斗中,青王不幸跌入悬崖,身为护法的淡岛竟也跟着跳了下去,企图在摔成烂泥前救到青王。

 

  不过那悬崖下向来有死人谷之称,凡是掉下去的人从未有还生的。

 

 

  仅仅一晚,曾经叱咤风云的一方势力就这么急速陨落,许多人很快就把八卦矛头指向和青王向来不和的赤王周防,有人说这其中很有可能有赤王的帮助,不然一个如此强大的势力怎么说没就没。

 

  但很快,赤王所建势力吠舞罗把那日围攻青王的势力血洗一遍,还命人看守青王的势力基地,这一系列的事情接连发生,很多人都觉得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还是有人坚持认为赤王是在杀人灭口,也有人认为赤王行事从不走这些弯弯绕,定是有心人栽赃嫁祸,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却从未有怀疑青王的说法。

 

  即便赤王被矛头所针对,依然稳坐高台,不动如山。

 

  或许旁人不知道隐情,但草薙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青王宗像此时不知道在哪和淡岛过着清贫的日子,他曾与青王定下誓约:若想周防活下来,那就必须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那时他和淡岛亲眼看见青王在救周防时,头发变白,右手也因传输内力而受伤,修养了近一个多月才有了恢复的预兆。如今他也只能把那些看出端疑的人尽快让他们闭嘴,至于周防,还是不要告诉他那些事罢了,即便青王是因为为了救他而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宗像醒来时就立刻察觉到自身的情况,却比他之前预想的还要糟糕,隐在白发下的眉头皱了起来,此时他身处在马车上,听那呼吸声身边还呆了一个人,无需问,亦知道是淡岛,他的计划里明确写明涉及的人越少越好。

 

  眼前一片黑暗,宗像如今什么也看不到,双眼失去了往日夺目的光彩,连人也少了几分灵气,“现在到哪了?”

 

“已经到了郊外,差不多日落前能到达下一个歇息点。”淡岛倒了一杯茶递到宗像手里,她知道青王平日里闲来无事会泡茶、品茶,她特意带了许多上等茶叶,只是日后怕是少不了过贫苦的生活。

 

  宗像接过茶,并没有喝,而握在了手心里温暖着发凉的指尖,“可有人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没有,伏见做的很谨慎,外面的人只会以为我是为了保护青王你而跳崖,就算有心之人看到疑点,也想不懂我们牺牲整个势力成员为了什么。”即使有人知道,也早已被草薙扼杀。

 

“伏见目前情况怎么样?”

 

“已经按你的安排,他独自一人逃离,背叛势力,加入了吠舞罗,草薙他会处理好后续,青王不用担心,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

 

“嗯,辛苦你了。”宗像说完吟饮尽杯中凉透的茶水,靠着木板闭上了眼睛,“我有些乏了。”

 

  淡岛闻言收拾好茶具,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车厢。

 

  这是宗像睡得最长且最安稳的一次,青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一个千斤重的冠,一天天企图去压垮他。其他人不会知道青王的部下其实早就被伏见偷偷的以任务的名义安全的送了出去,死去的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细作就是不忠之人。

 

  三天后,宗像和淡岛来到一座破落的小城镇,宗像曾经因事来过一次,很是喜欢的当地的风俗人情,而且地处偏僻,几乎快要与世隔绝,却是个很好归隐去处,这里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街头卖小吃点心的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喊着,孩子的嬉闹声、大人的谈笑声流转于两人的耳边,远处那湖边上的风吹来了阵阵的清凉与荷花的清香。

 

  虽然破落,但这里的人们自给自足,民风淳朴善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即使宗像看不到,但听到那爽朗的声音时脑海里便能瞬间浮现出一幅幅美丽的画面。

 

  淡岛带着宗像来到一家规模不大的医馆,拿着伏见给的药方抓了几贴药,而后就往二楼位置较为安静的房间走去,这家医馆是宗像半年前命伏见建立的一个暗点,里面的人都是伏见的得力助手。

 

  淡岛推开木门,里面没有一丝灰尘,日常所需也都有备着,显然是经常有人来打扫整理。她扶着宗像在窗前的桌边坐下,此时外面日头正盛,便问道:“青王,已经正午了,要吃点东西吗?早上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宗像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靠在窗边感受着夏日阳光的温度,纯白的发丝上形成一圈圈金色的光晕,“称呼公子就好,青王什么的已经没有瓜葛了不是吗。”

 

“是,公子。”

 

 

 

 

  吠舞罗的势力很多都分散在几条繁华的街道里,渗入到每个行业里,眼线无处不在,这都要归功于草薙的管理,才使得吠舞罗从创立至今不曾被人动摇过根基,如一座高山般屹立着。

 

  八田是赤王尊上的得力助手,武功仅次于周防和草薙,此时他急匆匆的穿过毫无规律生长的树林,来到一座建在湖中央的亭子里,那原本是青王宗像最爱的一处地方,如今周防坐在亭中,见八田赶来,先开了口说道:“找到了?”

 

  八田摇摇头,失望的说:“那天晚上事发突然,人也非常多,现在根本没办法去细细排查,草薙哥从伏见那里也无法得到任何信息。”

 

  像是早已料到是如此结果的周防只是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淡然,“下去吧。”

 

 

  周防等八田走远了才显露出复杂的神情,论草薙的手段,想要获取身边人的信息绝非难事,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周防边想边用指尖划过案桌上的琴弦,走的那么匆忙,连这把琴都能舍弃?他还记得自己有次无意间挑断了一根弦,那家伙竟整整三个月不愿再看见自己,这般视若宝贝的琴,前几天他故意放火得到的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回击。

 

  突然周防的手指猛的一顿,在某个夹缝里捻起一根白色长发,这里除了宗像之外其他人是不可能踏入这里的,更何况还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遗留发丝,以宗像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是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么这是谁留下的答案可想而知。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周防握紧那根白发,他想有必要和草薙谈一谈了,比如一年前他究竟是如何转危为安的。

 

  然而周防得到的却是草薙带着伏见外出办事需要几个月时间的消息。

 

  草薙是最了解周防的人之一,怎会不知道周防突然找自己什么事,他无法只能带着伏见出去躲上一阵,不是他不愿意说,是不能说。反正尊想知道,总会有他自己的办法,只希望等他回去后这件事已经落幕。

 

  周防若是认真起来,也是不可小视的,不然也不用当这个赤王了,可这次老天似乎故意和他处处针对一样,除了那跟白发,周防再也无法寻到任何线索,宗像的行踪再也寻不得半点,像是仿佛不曾在这个世间出现过,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吠舞罗的成员能明显的感觉到赤王进来愈加烦躁的不安稳状态,导致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唯恐一个不小心惹他不高兴。而周防也同样有意识到自己的现状,便让八田传话给草薙,说他要出去走走,归期不定。

 

  次日,说走就走的周防带了些银两,足够他到达吠舞罗在其他地区的暗点,而后又拐到那面湖中央的亭子里,用布细心的包裹好案桌上的琴背在身后,吩咐守在入口的手下无论什么人都绝不能放进去,不然就提头来见他。

 

 

 

 

  医馆二楼,挽起了一头白发的宗像倚坐在木窗边,听那不远处传来的戏曲声,戏子凄婉悲怆的歌声里是平生诉不尽的苦楚,她们是最低下的人,除了供别人享乐再无其他用处,渐渐的,华丽高昂的调子转化为无声的叹息,宗像知道戏已落幕。

 

  木桌上的茶已凉,淡岛走进来换了一杯热茶,拿着一件外衣细心的给宗像披上,见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向前跨了一步轻声的关上了窗户,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说道:“公子,天凉了,注意身体。”

 

  说罢,就听见宗像低声咳了一声,淡岛闻声立刻转身从旁边的木盒里拿药出来,宗像似是料到了淡岛的动作,出声道:“罢了,自打来这里就汤药不断,也不见好。”

 

“吃着总比不吃好,公子你还这么年轻。”

 

  这些话宗像听淡岛说了太多遍,不在意的笑了笑,“戏落幕了,淡岛麻烦你请他们再在那戏园子里唱上一曲,我在这听就好。”

 

  淡岛知道他想一个人静静,只好收起药,起身就往楼下急匆匆的走去,面容却更加愁了,公子他现在几乎都不曾动过喜怒,经常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或是躺着不愿起,就像那双眼睛一样,从里到外充斥着黯淡的色彩,身为下属,没有资格过问过多主人的事情,淡岛虽心忧,却也无能为力。而走到街上的她突然想起刚才关窗时瞥见的一抹鲜艳的红色。

 

  是那个人吗?

 

 

  后来那戏子唱了什么曲子,是喜是悲是温馨是平淡,宗像是不知道了,仅仅是为了打发淡岛而随口编出来的理由,只是猛然间,宗像觉得自己离叶落的那天也不远了,这副破烂的躯壳还能坚持多久呢。

 

  再无留恋处,亦无苟延由。

 

  窗户被打开,宗像靠在窗沿边浅眠,固定发丝的木簪子陡然滑落,柔顺的白发倾泻而下,顺着秋风起起落落,屋顶时不时飘来片片碎小的白色花瓣,掺杂在发丝里。这幅景象是动也是静。

 

 

  周防走到街道上,这是一座偏僻的小镇,是到达下一个目的地的必经之路,刚进城还没走上几步,就听到一边的戏园子里传来阵阵的戏曲音,便停了下来听个一曲,也顺便歇息片刻。一曲终了,园子里的人群也很快的就走的不剩半个,周防也吃完手里的干粮,拍掉衣服上的面渣,但还没等他走过转角,那戏园子里又响起了婉转的调子。

 

  可惜他并未为此停留,从而也错过了那一抬头的美景。

 

 

  办好事回来的淡岛看见宗像睡着了,放下手里端来的点心,也不敢大动作,只是把窗户轻轻的掩住,宗像睡眠很浅,一点小动静都能被吵醒,不过这次关窗时淡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人,就站在楼下不远处,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周防向前走的脚步一停,移开脚发现地上不知道被谁遗留下一只木簪,做工说不上多么精致,但也还看得过去,让他意外的是这竟是用上等的好木制成,周防自然而然的抬起头环顾了一遍四周,看见的也只是家家户户紧闭的木窗,他弯腰捡起了木簪,只觉得格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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