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何以堪

【酒茨】十年(五)

|副cp晴明x八百

|全文传送(一) (二) (三) (四) (六) (七)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两旁景物行人飞速倒退倒退,从后视镜里看去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夜风刮擦她的脸,时至半夜,车内的两人毫无睡意。

 

她想起被八岐带走的那天,孤儿院给她换上从没穿过的新衣服,塞给她漂亮的玩偶,希望她能在前来收养的人面前笑出来。

 

“把我带走,我可以帮你做事。”她没笑,表情不带一点孩子的天真。

 

西装革履的八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觉得你可以帮我做什么事?”

 

“你想做的事。”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事?”

 

“你很年轻,衣着考究,若是想要和妻子领养一个孩子,您的妻子不会不来,说明您至少是未婚。”

 

她定定地看着他,“而我,会是你最好的人选。”

 

八岐看了他半晌,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你会笑吧。”

 

“当然会了,爸爸。”她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笔交易。

 

“到了,比丘尼。”晴明沙哑着嗓音喊她,停好车后,先行一步下了车替她开门。

 

八百比丘尼回过神,下了车,她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面有一串钥匙,钥匙扣是晴明买的。她攥紧钥匙。

 

晴明正打算用八百给他的那份钥匙帮她开门,就听见八百比丘尼喊住他,这是出了宴会之后八百第一次开口,

 

“你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晴明。”

 

晴明停下手上的动作,背对着八百道:“宴会里的事……是真的?”

 

“要是不信,晴明先生可以再去红叶小姐那听听录音。”

 

“为什么?”晴明转过来,看着八百,眼神像一潭沉沉死水,“我以为你就是我认定的那个人。”

 

真是太傻了。

 

“所以,到此结束吧。”八百自行打开门,最后看了一眼晴明,轻轻关上门。

 

晴明呆滞地在门口站了一会,不在留恋,他把这扇门的钥匙单独留下,驱车离去。

 

 

自从酒会回来之后,酒吞和茨木见面的次数就急剧减少,一是因为和荒川的合作已经展开,如果能顺利完成这个项目,公司的实力能够得到彻底的稳固,甚至再上一层楼,自然一出差错损失也将十分巨大,酒吞为了防止出错,亲自负责,现在已经是他加班的第六天。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茨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发那么大火,茨木的私生活作为朋友的他完全没有干涉的理由,更何况茨木也是正常人,真的和谁上了他能说什么?一想到这,他就烦躁,只好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没有在意在他办公室门口几次三番想要进来的茨木。

 

茨木也很苦恼,他要怎么解释和他上床的是酒吞不是别人,其实自己从学生时代就对酒吞抱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他怕酒吞会因此和他生疏。

 

他太怕了,这一怕就怕了几年。

 

再次打消去找酒吞的想法,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茨木准备和文件死磕。

 

桌上的手机不和场景地响起,亮起的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来电。

 

茨木接起电话,不耐道:“哪位?”

 

“是我,八百比丘尼。”女声比起宴会时冷上几分,茨木一时之间没听出来。

 

茨木皱眉,虽然宴会上两人有一面之缘,但他并没有告诉那个女人自己的电话,“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先不管这个,我有事找你,现在就在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八百比丘尼轻笑,“是关于你和酒吞的。”

 

茨木瞳孔皱缩,直觉告诉他八百比丘尼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他放下文件,出去时正好遇上红叶。红叶见他脚步仓促,心中疑惑。

 

来到咖啡店里,茨木四下张望,看见八百比丘尼坐在角落里朝他招手,态度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好友,甚至替他点好了咖啡。

 

他坐到女人对面,语气含怒,“什么事。”

 

八百比丘尼将一个文件夹推到他面前,他打开一看,是他扶着酒吞走进酒店客房的照片,还有几张他被酒吞压在床上。茨木闭上眼,心中的恐慌游丝般窜动,冷的让他想发颤。

 

被酒吞厌恶唾弃也好,这是他的事,不会影响到酒吞,但如果这几张照片散播出去,酒吞丑闻缠身,他的事业也会一落千丈。茨木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酒吞就应该站在万人敬仰的地方,接受一切光耀加身。

 

再睁开眼,他把那些不安统统封锁在一个角落,带着前所未有的冷静问道:“你的目的。”

 

八百收起散漫的表情,露出难得的严肃,“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将八岐拉下台。”

 

她把自己的事情严明扼要的讲述一遍,“……八岐掌握的资料太多了,不仅是晴明一人,虽然我这几年我不在八岐身边,但他向我透露过大江山的许多内部资料他也有所触及。”

 

“比如?”

 

“比如财务报表。”

 

茨木眯起眼睛,“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

 

比丘尼轻笑,手指玩弄着钥匙扣,目光透露着眷恋,“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呀。”

 

那个老好人和八岐对上会吃亏的。所以她要在这之前先解决这件事。

 

“你就狠得下心对付养大你的人?”

 

“没什么狠不下心的,他养育我,我帮他窃取资料,这就扯平了,现在我依凭我自己的意志想要背叛他,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那你要怎么解释我的加入?”

 

八百比丘尼笑笑,手指着那几张“证据”,“就这几张照片,就说你喜欢酒吞酒吞不喜欢你,你们反目成仇我向你抛出橄榄枝,一气之下就加入我们了。当然你最好拿出点可以证明你是真心的证据,合作项目的细节之类的。”

 

茨木皱眉“……听上去很狗血。”

 

八百比丘尼耸肩,“但很有说服力。”

 

离开之前比丘尼又问了他一句,“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话,你和我可是会背上刑事责任的哟。”

 

茨木望着不远处的大江山,大块的钢化玻璃反射一束束光线,亮得刺眼,他却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种东西比起……无所谓。”茨木中间的几个字说的太轻,八百比丘尼只听到模糊的一串。

 

酒吞收到茨木的辞职信的时候,他才刚刚来到公司打开电脑,一封邮件安安静静躺在邮箱里,内容再普通不过的内容,语言也十分格式化,只是最后的姓名过于突兀。

 

酒吞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收到茨木的辞职信。

 

他丢下没喝完的咖啡,弄脏了文件也不管不顾。刚熄火不久的悍马再次启动,直奔茨木的住所。

 

小区的保安记住了他,放了行。他赶到茨木门口狂按门铃,茨木打开门时他瞥见卧室里旅行箱的一角。

 

“你不仅辞职还要离开?”酒吞压抑着怒气问。

 

茨木沉默地站在原地,就像是默认。

 

“大江山待你不好?”

 

“不是,大江山待我很好。”茨木摇头,又补充一句。“挚友待我也很好。”

 

“那你为什么离开?”

 

“但我觉得八岐那里更适合我。”

 

酒吞一听到八岐的名字,愤怒地揪住茨木领口。“你知不知道八岐洗黑钱的!?你他妈有几条命让你去洗黑钱?”

 

茨木被他揪住领口也不恼,用沉默来回答酒吞。酒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他说话,而不是一昧用沉默去应对。

 

酒吞泄气,放开揪着衣领的手,垮下肩来,大江山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显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所以到底为什么?”

 

“我想帮助我爱的人,就是这样。”

 

“你爱的。”酒吞怔怔。

 

“对,我很爱他,从学生时期就和他认识。现在他有困难,我想帮他。”

 

“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你,挚友。”

 

茨木光坚定又带了一点隐藏极深的痛苦。

 

“对不起。”

 

请允许我暂时的离开。

 

挚友。


评论 ( 2 )
热度 ( 39 )

© 红花雪无 | Powered by LOFTER